虎嗅注：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花花世界”（ID：playworldallbird），作者：徐微。

前阵已经瘦身成功且正陪闺女在漫长假期的金胖子忽然问我，今年生意是不是不太好做了啊？

 我心想，岂止是不太好做，简直是太不好做了！

今年以来，客户个个都像被姑娘们骗精了的富二代，嘴上说的都是千万级的合作，真能落到实处时恨不得能连砍两个零，想像中的爱马仕直接落到七匹狼，你就说要不要吧。

就算侥幸能花点钱吧，各种流量变现、各种KPI、各种要求，一条不能少。一个A现有成本25块，你敢签比这个低的，走起；不敢，滚蛋。

这尼玛还要啥自行车啊，都干上流量民工的活了。

国家大事和国际大势咱也不懂，不能瞎逼逼，可这日子过得潇不潇洒，你自个心里还能没点数？要都牛逼了，还能有拼多多啥事？

大河涨水小河满，大河没水小河干。这客户成天都被个税新法和社保新规啥的整得焦头烂额，还能给你腾出点余粮来整广告？我不信。

我老教导小朋友们，别看咱客户是A股上市公司，你看财报啊，利润就5个～6个点，这尼玛三块五块钱一包的小零食，卖一包也就能挣一两毛钱，你动不动就一个500万～600万的campaign，你知道人家得卖多少包鱼片果干瓜子才能挣回来这些钱吗？你知道卖这么多包得花多少店铺人员、生产物流成本吗？

人家要是这生意能挣钱，就膨胀，老子要砸钱做品牌。那好办，做大声量，让他爽就行，这事好弄。

可形势要是不大好了，人家每天都数着碗里的米粒过日子了，他还跟你说个毛线的品牌。

紧缩银根，限制扩张，保证生产，稳定人员四个大招一祭出来，这当口你要觉得他还能拿出钱来给你在广告上头浪？亲爸爸也不行啊。

地产寒冬没过去几年吧？当年那些个号称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风光到不行的地产广告公司们，不都还在煤山那老歪脖子树上挂着么？都忘啦？瞧不见啦？

传统媒体被新媒体冲击不就昨天的事么，4A公司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吧？

一汽出事后北京倒了多少家公关广告媒介活动公司？没个一百家也有八十家吧？

那这次，凭什么就轮不到你啊？你贵姓？

长者不是曾经曰过么：“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嘛。”金玉之言你们都不听的啊？

而从历史进程看就是用人成本越来越高，虚高。现在没管经营不好瞎说，过去管经营时算过细账，人力成本快占到总收入的一半，这还算控制得不错的。

不要说你拿到手的没几个钱，你的几险一金，社保成本全在里头。是，过去还有点办法去霍尔果斯避点税，低标准交个社保啥的，新政策下全没戏。根据最新算的账，你名义工资算5000元，扣社保后到手4080元，而企业实际支出是6860元。

单这一改，一小半的利润又给吃没了。

过去我常说，我们这个行当里最核心的团队是HR团队，我们发展的上限是取决于我们能不能招来人。现在不敢这么说了，就算招来了也养不起。

当然，现在孩子们也不大想上班了，努力工作月入过万又能怎么样？不照样买不起房子？这还算好，还志存高远想着房子呢，未来恐怕只能先想着肚子的问题了。

听说有的广告公司已经3个月没开出工资来了。那能怎么办？去告老板？劳动仲裁？他就是砸房子卖瓦也没钱啊。况且这才几月份啊，更艰难的日子还没来呢。

9月～12月，历来广告公司的黄金月份，往年至少能做到一年里40%的额度。今年么，你就看，客户预算是不是少了？比稿邀约是不是少了？当然我也很佩服那几家联合起来比稿收费的，你们是真的汉子，为你们打call哦。我是不敢犯矫情了，预算就200万？咬一咬后槽牙，比呀！

一旦发现风向不对了，经营者会怎么办？傻子都知道，提高工作效率，增加劳动强度，以及延长工作时间，然后就是裁员了。996算什么，互联网公司不早都这么干了么？加班？有班可加是幸福的。朝着7x24进发吧，皮卡丘。

换个地？你会发现，有没有headcount另说啊，全世界还开着的公司都一样，5点、6点就能下班的美好时光已经结束了。就像我们还怀念房价五千，能随便用Google油管，还能有聊天室可勾搭姑娘的年代呢，可那不是早就过去了么。

我有从4A出来创业的朋友抱怨，老子从4A带了一群大爷出来，也不管生意咋样，每年就硬得要5%～10%的加薪，不干就嚷嚷着还不如回4A去呢。

也不知大爷们到底是回还是没回去4A，就算没回得去，还有互动公司，还有创意热店好投奔嘛，实在不行自立山头也不是不能干上一票。万一被收购了呢？

要我说，热闹也就前两年的事。当初还老听说谁谁谁的公司又被收购了，谁谁谁又熬到点了自由了，这两年还有听说吗？就听到一个埃森哲收购伙传播。这收购里头的人际关系且不说，就算收购，也是18个月业绩的大对赌，再来看怎么估值。并不轻松啊朋友。

钱不热了，潮水退去了，大伙儿都光着屁股面面相觑。呵呵，原来你的也不大嘛。

我原本预计还能苟俩月，这样的日子明年才会来。昨儿跟老金喝酒，他一拍大腿，哪用等到明年，行不行，年底就见分晓。

钱难挣，屎难吃，愿你们能早日习惯。